美国《纽约时报》16日刊载文章《最不幸的中国船长》,讲述了一名英语人士在中国的奇特工作遭遇。目前,很多中国雇主都表现出对纯正英语的渴望,他们向“老外”提供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就业机会。本文作者薇罗尼克。格林伍德身处其中,既为自己能够提供所长感到高兴,也在一些荒诞的经历中发现了不少乐趣。文章如下: “呼救呼救……呼救呼救……呼叫ABCD信号。呼救,太平洋,4号货舱起火,前甲板有危险货物。”这是中国广州某个周三上午,珠江新城大厦第22层的一间录音室传出的声音——船上发生了可怕的情况。 我是这艘呼救船和其他遇难船只的船长——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受聘扮演一名船长,在为航海培训教材录制一系列听力练习。这份工作中,我会与一位受聘扮演船舶交通调度员的人录制各种情况,他在每种情况下都是英雄,可以说是大海中的“绝地武士”。 无论是指挥载有6万吨小麦的货船,还是铺设海底光缆的船,甚至是载有TNT炸药却轻快驶入港口的军舰,这位交通调度员总是知道如何规避危险。在我们生硬的无线电对话中,他展示了如下智慧:“警告。请检查锚的位置,并确保是否是浮锚。结束。”以及“警告:你与右舷的一艘渔船有相撞的风险。结束。” 我并不具备在航海训练中担任配音演员的特殊资质。作为广州一位外教的妻子,我只是漂泊在大中华区的一个母语为英语的普通人。而中国却向“老外”们提供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就业机会。 这里所有的人很小就开始在学校上英语课,但与中国的人数相比,母语为英语者在这里仍是供不应求。对那些学英语的人而言,可以接触到母语为英语的人,无论是通过听力材料还是当面接触,都对他们很有帮助。而且,这种经历往往也很新奇。 我认识的一位美国人受聘在一辆有轨电车上大声朗读小说——这是某个艺术展的一部分。另一个人则受聘在深圳多个高尔夫球场与一位中国女士拍婚纱照。至于我,尽管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师培训,但每周五我会帮小学4年级学生朗读美国孩子的课本,以此来赚一些外快。录音的工作也是一个拐了三个弯的朋友通过短信找到我的。 在去录音室的路上,我遇到了那位扮演交通调度员的配音演员,他是一个美国学生。我们对一种情况同样感到困惑,就是很难确定自己是否该尝试修改录音脚本中的错误。 在录音室,我们像快速啄米的小鸟一样靠近唯一的麦克风,说出各自的台词,而且尽量不在充斥着英语单词的“中国语法”上出错。我们不知道脚本中哪些词汇是航海术语,上下文中也得不到任何提示信息。那些错误好像已经印在了教科书上,我们的纠正可能使情况变得更乱。 “明白,我会放松更多锚链。”听着交通调度员的指示,我在录音中这样回复。 使用我录制的听力材料的中国人可能会对一个年轻美国女性指挥所有的船只感到吃惊。但考虑到同时存在的其他巧合,他们或许就不奇怪了。在这些船上,始终都有23名船员,更神奇的是,交通调度员从未对多艘船只发送同样呼叫信号的奇怪现象表达过意见,而这些船也几乎一律处于危险中。 你会觉得船长可能要疯了:他的轮船漏水了,他的船在下沉,到处都是火——还有23名船员要抢救。但因为我数次被要求讲话放慢速度,所以必须把嘴凑近麦克风,然后以昏昏欲睡的机器人口吻说:“我的轮机舱发生了爆炸。” 所有这些灾难都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当我第10次读出纬度和经度时,我想这个地方应该早就被封锁了,而且已经用浮标做出了标记,并竖起一块牌子——珠江中的百慕大三角区。 雇佣外国人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雇主对纯正英语的渴望,而我也为能够在这里提供自身所长感到高兴。事实上,录音过程中,当协调员临场提到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对录音脚本作出修正,我立即就这样做了。 录音完工后,这位协调员会在大厦的大堂递给我一个装有1000元(约合150美元)钞票的棕色信封。我则现场清点钱数,感觉像个歹徒一样。然后我会告诉她,如果以后还需要录音,她知道怎么联系我。 如果她需要,我会同意,而且我也想通过这种方式与我生活的这个地方建立某种联系。在他们良好的愿望与我的愿望之间,我们汇合了。尽管所有事情似乎都是在最后一分钟发生的,而且工作也很奇怪,但我却喜欢这些奇怪的工作。它们美丽的荒谬是我在这里的生活中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所以我又来了:“我的船只是前甲板和电灯略微受损。”我朗诵道,“没有发现内燃机的汽化器溢流。现在我继续给它加压,发动机太慢……结束。” (此文不代表本网站观点,仅代表作者言论,由此文引发的各种争议,本网站声明免责,也不承担连带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