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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改需要“铁打”的张玉良们 作者 严学锋 (系财经作家) 《关于深化国企改革的指导意见》甫一出台，引发了极大关注。对众多国企管理者而言，企业家的身份地位是他们最为关注的。 关于企业家部分，指导意见涉及到的主要有三点：加强企业家队伍建设；造就一大批充满活力的企业家队伍；充分发挥企业家作用。  绿地从2000万元起家，经过20多年的发展，2014年利润已达120亿元如何加强？如何造就？如何充分发挥？ 2014年上海市深化国资改革促进企业发展工作会议上，市委书记韩正曾表示，要完善有利于企业家成长的任职机制，让懂市场、懂经营的人来干 企业，让干得好的人以企业为家，不能总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从国企发展历程上看，确保企业家地位的稳定、不做“流水的兵”，是混改成功的重要保障之一。符合十八届三中全会所提“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符合“推进国有企业改革，要有利于国有资本保值增值，有利于提高国有经济竞争力，有利于放大国有资本功能”，从而造就了国资、企业家、员工的共赢。 这方面绿地、联想控股、中联重科等进行了有益探索。就在上月下旬，绿地控股股份有限公司借壳金丰投资完成，当日以市值2677亿元收盘，董事长、总裁张玉良持股1%。以此算来，其身家已逾26亿元。 23年以来，张玉良一直身居国企起家的绿地最高领导职位，没有被调走，没有走仕途，成就了一个业绩优秀的混合所有制企业。 做好混改这个大改革，需要“铁打的”张玉良们，当然，国资委[微博]为代表的出资人，应做积极尽职的股东，遏制张玉良们的内部人控制风险。 稳稳的张玉良们 “选拔、培养和保护企业家，充分发挥企业家作用。在企业改革发展过程中，企业家是偶然性因素，可遇不可求。在混合所有制企业中，不能简单地用行政方式选人，而要依市场方式选人用人，企业的领导团队应以企业家为核心，确立企业家在经营决策中的核心位置，确保企业家在混合所有制企业中长期稳定的领导地位，而不是在行政干预下走马灯似的换人。”央企混改先锋中国建材集团董事长宋志平表示：“无论马云[微博]、柳传志，在公司机制的设计里面一定有一条，能保证他们这些创业者、企业家一个稳定的领导地位，保证了他们的地位，就保证了员工、客户的稳定，这是连在一起的，我觉得这很重要。” 混改、做大做强做优过程中确保企业家地位的稳定，张玉良等人证明了此路可行。 1992年纯国资的绿地成立，上海市农委主任科员张玉良任总经理(后改任董事长兼总裁至今)。1997年，职工持股会出资3020万元，持股18.88%；职工持股会2003年持股达高点，为58.77%。2013年，平安创投、鼎晖等5家投资者增资117.29亿元，共计持股20.15%，上海国资委[微博]旗下国有股份降为48.45%，职工持股会持股29.09%。绿地董事会13人，其中职工持股会推派5人，上海地产集团、上海城投总公司各推派2人，中星集团、天宸股份、平安资本各推派1人，另设独董1人；董事长(即张玉良)由职工持股会推派，3名副董事长分别由上海地产集团、上海城投总公司、中星集团推派。股权相对分散制衡的同时，张玉良董事长的身份由职工持股会推派，确保了企业家的独立性。 2014年，为规范职工持股会而设立的有限合伙企业上海格林兰成立，其执行事务合伙人为格林兰投资，该公司由绿地管理层43人设立，受绿地管理层直接控制，法定代表人是张玉良：进一步确保了张玉良的独立性、话语权。 詹纯新的地位同样稳定。1992年以科研院所起家，经股份制改造、员工持股、引入战略投资者、整体上市等，截至2014年底，中联重科主要股东持股是：湖南国资委16.26%、管理团队和骨干员工持股7.14%、弘毅投资8.9%——形成没有控股股东，湖南省国资委、管理团队和骨干员工、战略投资者、国际投资者等共同持股的混合所有制产权结构。詹纯新一直是公司最高领导。 现年71岁的柳传志仍是联想控股董事长。国企起身的联想控股2014年改制为股份有限公司，主要股东是：国资国科控股(36%)、员工持股联持志远(24%)、民企中国泛海(20%)、员工持股联恒永信(8.9%)、董事长柳传志(3.4%)。 中国平安保险成立时股东是两家国企工商银行、招商局。1992年，马明哲与招商局副董事长袁庚就中国平安[微博]股权问题进行讨论。马明哲说，中国平安打算花时间完成股权的结构合理化、分散化：一家企业最主要的问题是体制、机制和人才，体制决定机制，机制留下人才，而最为关键的问题则是由股权结构决定的。经长期的股权结构改造，中国平安成为没有控股股东、员工持股较多的上市公司。最初，马明哲由股东招商局派往中国平安出任董事、总经理，1992年员工持股达10%，其后，马明哲的董事席位可以由员工持股支撑，获得了独立性。其1994年升任董事长兼总经理，2001年改任董事长兼CEO至今。 铁打背后的保障 实践出真知。通过张玉良们长期的实践，对于混改中确保企业家地位的铁打，已形成了不少有益、可复制的办法。 通过较大力度的员工(特别是经营层团队)持股来支撑企业家的地位稳定，是市场化的手段，公平、合理，可以大力推广。中国的公司法规定，股东选择管理者。即，股权是企业家地位稳定的硬实力。张玉良称，“由于绿地集团这种混合所有制的制度，使我有可能这样在一个企业干22年，也许在国有独资企业，我早就被调走了”——其地位的稳定，得益于大力度的员工持股。按宋志平的说法，绿地和中联重科，国有股虽然都是大股东，但地方国资委把董事长的提名权让渡给了员工持股公司，保证了企业家地位的稳定。在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主任楚序平看来，十八届三中全会发展混合所有制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鼓励员工持股。深化国资国企改革之际，理应力推员工持股。 为进一步优化股权结构，优先推进员工持股的同时，引入非国资的战略投资者，有利于优化公司治理、促进企业家地位的稳定。投资就是投人，很多战投就是冲着企业核心团队乃至企业家而投资的，入股后会支持企业家高效履职。中联重科、联想控股等均如此。 一般而言，混改需形成相对分散、制衡的股权结构，破除一股独大。形成国资、员工持股、战投等三分天下，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绿地近乎此结构。如果仍然国资一股独大，员工持股太少，制衡性不足，则公司治理难以市场化，企业家地位难以稳定。 优化股权结构是混改的基础工作，深层次的是公司治理市场化、不断优化：治理越市场化、水平越高，说到底越有利于企业家履职。切莫将混改停留在股权改造、公司治理改头换面。张玉良称，“在推进混改的过程中，绿地集团一直在探索如何摆脱传统国企的束缚和局限，寻找贴合市场、适合企业发展需要的经营管理机制。这么多年来，我们在投资决策、文化导向、选人用人、激励约束、企业管控、内部竞争等多个方面，都形成了灵活、高效、管用的市场化机制，国有与民营‘混血’的优势得以展现”。 打铁还需自身硬。企业家说到底靠业绩立身，赢得“铁打”：联想以20万元起步，2014年利润41.6亿元；2000万元起家，绿地2014年利润120亿元；5000万元起家，中国平安2014年净利润392.79亿元。假如企业家已不再适合，理当被替换。 股权相对分散制衡(股东包括国资无法随意妄为)、员工持股较多(支撑企业家履职)、公司治理市场化、业绩不俗，这可谓张玉良等人获得“铁打”的核心保障。国资转为优先股、采取阿里巴巴[微博]式合伙人制等全新思路，也是日后混合所有制企业优化治理、确保企业家地位稳定可探索的。 头悬达摩克里斯之剑 “我们的股东中国科学院是高瞻远瞩的开明婆婆。在政府各部门的支持下，科学院由1984年100%的全资，经过两次减持，现在上市后占有29%的股份。一路走下来，它让创业者、管理层、企业员工当了主人，让主人全心全意地策划企业的发展，分享劳动果实。”2015年6月联想控股IPO后，柳传志如是言。 保障企业家地位稳定，国资出资人的做法无疑很重要。 首先是做“开明”的出资人。这里的开明，是指秉承合法、“有利于国有资本保值增值，有利于提高国有经济竞争力，有利于放大国有资本功能”的原则，支持公司治理市场化，特别是员工持股，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不随意调动，去除传统国企的任职时间、年龄等非市场化限制。 同时，做积极的股东。相较私人股东，国资股东由于存在多层委托代理关系，履职动力、压力往往不足，能力相对薄弱。过往的国企改革，出现了不少内部人控制、侵占国资的恶劣案例。如今的混改，国资作为重要股东，理应做积极的股东，不能做消极、搭便车的投资者，底线就是把握好公司法赋予选择管理者的权力，遏制内部人控制：给力真正优秀的企业家“长期稳定”，惩罚包括驱逐不合格者。特别要警惕的是，以往的混改中，出现了持股较多的企业家兼任国资产权代表的现象：这存在利益冲突。国资产权代表可以任非执行的副董事长，一般性责任外，突出监督职能。 总之，一方面，国资股东需开明，在支持公司治理市场化、不断优化的基础上，给力企业家地位的稳定；另一方面，确保企业家的履职随时头悬达摩克利斯之剑，倒逼企业家履职到位。现如今，上海国资委合计持股绿地46%，远超员工持股的28.79%。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上，张玉良们当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了。 (此文不代表本网站观点，仅代表作者言论，由此文引发的各种争议，本网站声明免责,也不承担连带责任。) |
